“李剑阁在2013中国金融革新论坛上的讲话：金融改革从理念到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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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9月，中国金融创新论坛在上海召开，中国国际金融企业(中金企业)理事长、原国务院快速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李剑阁作主题发言，概述当前中国金融改革的现状，并就金融改革的具体可行措施提出意见，全文如下。

近期，许多金融改革重大举措密集出台，标志着金融改革从理念层面全面进入行动层面。 在人口、土地等因素红利日益萎缩的环境下，金融转型有望推动中国经济快速度过结构调整转型期、体制改革阵痛期、刺激政策消化期，打造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升级版。 在此，我想就金融改革的现状、挑战和下一步的行动谈三点意见。

一、金融改革加快的五大现象

1、利率市场化有实质性突破。

今年7月，央行全面放开金融机构贷款利率管制，迈出了利率市场化改革的重要一步。 多年存款保险制度也渐近，确定金融机构经营失败时存款人的保护和损失分担机制，是实现存款利率市场化的坚实前提。 此外，多大行已提出向央行发放大额可转让存款的方案，未来推出大额可转让存款将进一步显现金融机构差异化、定价精细化的特点，市场机制在利率形成中的作用将明显加强。 数据显示，截至8月，中国居民储蓄连续3个月突破43万亿元。 利率市场化较有效的突破，有利于储蓄资金的充分利用，储蓄向投资的转化效率不断提高，最终促进了支出水平的提高，有利于中国经济长时间繁荣的快速发展。

2、上海自贸区有可能成为汇率市场化的试验田。

即将挂牌的上海自贸区承担着贸易自由化、投资自由化、金融国际化和行政简化四大使命，金融市场产品创新、离岸业务、金融业对外开放以及内资外投和外资内投等可能在上海自贸区优先试点。 根据国际清算银行的最新统计，在目前全球5.3万亿美元的日均外汇交易量中，人民币日交易额扩大到1200亿美元，首次进入全球十大交易最频繁的货币排行榜。 我相信自由贸易区这个对外开放的桥头堡将成为人民币可兑换的发动机和平台。

3、通过资产证券化和银行实际曝光业务的推进，加快金融脱媒进程。

央行数据显示，全年我国新社会融资规模达到15.76万亿元，是2002年的7.8倍。 另外，金融领域结构急剧变化，信托业发展迅速，年年中理财规模达到9.45万亿元，同比增长超过70%，资产规模超过保险业。 因此，名义上我国直接融资约占16%，但目前银行、信托、证券合作的非标产品融资大多最终流向实体项目和公司，本质上也是直接融资，这部分非标融资规模已经超过了当年新社会融资规模的50%。 银行、信托、证券、基金等进入公司资产证券化业务，证券交易所推出了资产证券化产品转让平台。

特别是今年6月中央提出活跃的存量政策构想后，银监会提出了规范资产证券化业务、多元化快速发展的构想，积极推动证监会扩大信贷资产证券化，推动银行实际钟表业务快速发展。 这样的迹象表明，我国的金融脱媒正在加速。

4、从资本市场到整个金融市场，正在加快多层市场体系的建设。

近年来，我国资本市场基础板块建设明显推进，股转系统扩大试点和政策开放，区域股票交易中心创新转型，证券公司柜台交易市场正式启动，这些场外及私募基金市场秩序迅速发展，成为我国资本市场快速发展的基础市场空 除了大力培育债市特别是信用债务市场外，我国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的构建已经初见成效。 并在《金融业快速发展与改革十二五规划》着力推进金融产品创新后，各类金融机构不断丰富产品种类，优化产品结构，以融合为主题，构建层次合理、功能互补的金融市场体系。 要建立股市与债市建设并重、场内市场与场外市场并立、公募市场互补、基础金融产品市场与衍生金融产品市场协调快速发展的全国统一金融市场，促进资金各市场间有序流动，满足多方面、多元主体投融资诉求，提高服务实体经济能力

5、金融机构业务合作与创新不断深化，业务边界越来越模糊。

我国目前实行分业经营，但随着理财市场的扩大和金融产品创新的深化，各金融机构之间已经开始相互渗透，合作与竞争也越来越广泛，金融混合成为必然的快速发展趋势。 在这一趋势下，各类金融机构的业务边界越来越模糊，但各自的核心特征也在竞争中逐渐形成，并根据特点互补形成协同效应。 我国金融业的快速发展明显快于整体经济的快速发展水平。 以年数据为例，金融业增加值已经增长到2.86万亿元，在总增加值中的比重上升到5.5%的历史高位。 另外，从阿里小贷到余额宝、现金宝、活宝再到微理财，这场基于互联网的金融技术革命将极大地推动金融创新和金融效率的提高。

二、金融改革仍然面临许多困难和挑战

1、目前的金融创新方向还存在偏差。

金融创新应有助于提高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降低金融市场波动风险。 但是，在目前全球主要经济体利率大幅下降的情况下，中国实体经济平均资金价格反而上升，公司负债率大幅提高。 初步估计我国公司总负债达到100万亿元左右，每年利息支出达到7万亿元，相当于每年社会融资规模的三分之一。 其中，非标准融资急剧增加，非标准融资利息过高，是公司融资价格高企的重要原因。 银行、信托、保险、证券、基金等机构相互合作，相互借重通道，延伸了社会融资的中介链。 各类金融机构要通过融资链赚取息差，提高金融机构合作类融资产品的利率水平，降低融资效率。

银证信保基合作的产品，不仅利率高于市场均衡利率，而且延伸了金融产品的风险链，在分工监管体制下，风险迅速积累在产品的接头环节，容易引发市场系统性风险。 金融机构和中小投资者的交易渠道、对冲工具和交易技术手段的差距将更大，如果不能进行比较有效的监管，中小投资者将更容易在市场波动中受到损失。

2、制度套期保值性创新步伐过快，风险凸显。

目前，我国金融创新基本有三个方向:一是突破现行制度和分工监管约束的制度套利性创新，二是以推出各种金融衍生工具为核心的风险管理性创新，三是以资产证券化和非标准融资为核心的融资方法和融资工具的创新。 这三种创新都是中国金融市场非常需要的。 令人担忧的是，当前我国金融机构制度套利性创新步伐过快、开放力度过大，已经超出了现实监管能力和风险控制能力，助长了金融机构不正当的盈利模式。

制度套期保值创新的急剧膨胀，不仅突破了现有法规，冲击了现有监管体系，而且我国金融市场结构极度畸形，蕴藏着巨大的风险:第一，以信托融资、委托融资等为代表的非标准融资急剧扩张，不仅增加了社会融资价格。 二是金融业结构极不均衡，信托业是小领域大资产，证券业是大领域小资产第三，正规理财规模不大，渠道型理财规模急剧扩大。 不仅信托业理财规模超过10万亿元，受益于渠道业务的证券公司，短短一年内理财规模也从6倍增加到3.42万亿元。 第四，由于表内资产表外转换的需要，银行同业资产规模急剧上升，年13家上市银行同业资产规模比去年同期增长36.7%，比生息资产增长率高出21.7个百分点。 通过相互借势渠道、转移资金、赚取利差，成为许多金融机构的核心盈利模式，金融机构之间的资金发生了空转换。

3、金融各行业监管部门在创新政策上有相互竞争的趋势。

在金融分工监管制度框架内，银证担保各监管部门，迫于领域内公司给予的压力，损害制度套利性创新，竞相比较开放力度，短期内彻底放开投资渠道和投资范围，害怕金融机构在理财和投资行业彻底混业。 金融业相继放松渠道管制，助长了渠道理财业务的快速发展，导致金融业实际投资管理能力及其风险管理能力极不均衡。 各金融行业理财业务的无序混战，大大提高了各金融市场的风险相关性。 6.20银行间市场利率风波创下上证综指4年来最大单日跌幅，是金融市场风险高度联动的有力例证。

4、如果金融衍生品工具采用不当，有可能以几何级数扩大市场风险。

近年来，我国相继推出股指期货、利率互换、资产证券化、国债期货等创新产品。 各类金融衍生工具的创立，首要目的是帮助投资者管理风险，抑制市场波动性。 但是，如果投资者录用不当、动机不纯，市场风险也会倍增。 前几天发生的乌龙指事说明，如果现货市场上数十亿的资金量混乱，可以在股指生物市场掀起巨浪，但这在过去很少出现。 在金融衍生品投资交易中，用于对冲的交易少，用于投机的交易太高，这些隐含的风险不容忽视。

5、法律法规的健全速度远远赶不上金融机构创新的速度。

由于我国金融创新层出不穷，法规修订和制度调整严重滞后，许多创新工作缺乏法律监管依据，监管部门只能制定临时法规和政策加以应对。 近年来，银监会陆续发布了10多份文件，大部分用于规范银领域的资产管理工作、表内资产表外和同业创新工作。 比较8和8&bull； 16乌龙指事，证监会已经定义为内部交易行为，但是否涉及内幕交易者、市场操作，如何明确投资者的损失，如何计算现货市场和期货市场的损失，目前的法规显得非常苍白。

三、金融改革需要从三个方面稳步推进

1、要建立完善的金融创新监管体制，认真判断金融创新绩效。

金融创新与金融改革相辅相成，金融改革为金融创新提供制度保障，金融创新推动金融改革进一步深化。 金融改革的力量自上而下，金融创新的力量自下而上。 金融创新的核心动力是金融机构逐利的动机，具有一定的盲目性。 因此，我们必须加强中国金融市场改革的总体设计。 必须正确金融监管部门、交易所、领域协会和金融机构在金融创新中的地位和作用，各司其职，相互配合，决不能越位、错位、缺位。 金融监管部门要确保风险管理和创新快速发展，确定创新的方向。 激发金融机构和交易所等中介机构的创新活力。 合理判断各类金融机构在投资和交易中的能力、特点和优势，及时适度推进创新，不可盲目比较。

在长期以来的金融分工监管制度框架下，我国金融各行各业已经形成了特有的金融业务，各具特色，各有特点。 这种情况短期内难以改变。 金融创新必须简单填补金融机构之间的差异，促进金融业之间的相互合作而不是形成同质竞争，逐步发挥各自的特点，形成协同力量。 鼓励金融机构以中小企业、新兴产业服务为核心，着力提高资本和资金配置效率，降低社会融资价格。 通过什么样的产品在金融机构之间转移资金，从而轻松赚取利润，这不是只创造机构利益，不创造社会价值的方法应该提倡的创新。

2、建立金融监管部门的共同协调机制，扫除金融创新监管的死角。

金融业分工监管的结构，使得现有监管体系无法比较有效地监管交叉业务，许多创新业务成为了监管死角。 例如，随着投资行业的全面开放，泛理财时代到来，理财业务已经成为所有金融机构的核心业务。 过去，我国的银、证、信、保各有主营业务，主营业务互不可替代，也不能相互交叉投资。 但是，通过理财业务的相互投资，金融各行业的资金已经相互相通，风险高度相关。 此时，如果没有对比全国统一理财业务的监管制度，金融各行业交叉投资带来的风险就不容忽视。

并且，在金融创新的推动下，我国银行领域的同业市场已经成为银、证、信合作的重要资金通道，也是银行表内资金转换表外的重要途径，这与以前流传的同业市场性质完全不同。 如果我们不实行金融各行业的联合监管，必然会引起巨大的监管漏洞。 这个我国一行三会的监管部门要利用联席会议制度，加强对市场跨领域金融创新的管理，所以目前要加强对理财、交叉投资、跨市场产品以及金融同业市场的监管，及时扫除监管死角。

3、加快建立适应金融创新的立法进度，健全解决金融突发事件的应对机制。

目前，由于我国各类金融大法的立法和编纂周期过长，各类监管机构必须根据创新要求，采取补丁办法应对原有法律，出台多项临时制度和政策以弥补不足。 有些临时政策显然与现有法规相矛盾。 例如，从欧美国家的情况来看，信托法都是一个国家的金融大法，信托关系是资金或资产所有者与资产管理者之间的基本金融关系，具有普遍适用性。 信托法是为了规范所有金融机构，不仅是为了规范我国狭义信托业，也不是只有信托企业才能发行与信托有关的金融产品。 由于我国将信托法降格为金融子领域的法规，同时只有信托业可以发行与信托有关的金融产品，因此多个金融机构发行产品必须通过信托渠道才能合法化，只有信托才能开辟实体投资和金融投资的渠道。 造成了信托资金垄断通往实体经济的通道，信托带来的利差过大，信托融资价格过高等问题。 因此，在理财已经成为金融各行业核心业务的前提下，必须重新配置信托法，使信托法成为我国普遍具有实用性和规范性的金融大法。

加快金融创新，推进利率和汇率市场化，放松金融监管，必然会增大我国金融市场发生突发事件和局部危机的频率。 因此，为了防止突发事件发展成影响社会稳定的系统性风险，有必要加快建立应对突发事件和局部危机的熔断应急机制。 这是一项繁多、复杂的系统工程，是从理念落实到具体行动的重要工作，值得社会各方高度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