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讯】湖南益阳李尚平案：一名“刺儿头”教师被杀后的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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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一生前性格刚毅，在校外，说话做事惹过很多人生气。 他死了，有人推测和他以前抓的小偷有关。 据推测，这与他在电视台做节目时暴露的商人有关。有些人推测这与他犯罪的校长有关……。

但是，据媒体报道，在2002年教师节之前，当地公安部门以“抢劫、逃跑的犯罪”结束了这件事。
2019年6月，借湖南省新晃县别的事件，李尚平事件回到了大众的视野。 据《中国青年报》报道，7月2日，湖南省公安厅已经设立了专门警署，重新开始调查事件。

事件到现在已经17年了。 李尚平的父亲李三保多年来访问，怀恨在心地去世了。 母玲秀经历了亡子、亡夫的痛苦，在家对着两个人的牌位哭了。 李尚平的妻子刘珍(化名)离开了家乡益阳，再婚了，但7月10日，87岁的母亲去世时，李尚平的事件解决了吗？ ”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刘珍不知道怎么回答。

突然死亡

李尚平的妻子刘珍记得2002年4月26日是星期五，益阳市赫尔山区龙光桥镇的雨下得很大。 下午五点多，她给镇上南塘中学教英语的丈夫打电话，说今天不回家，丈夫说自己也在学校避雨。

挂断电话不到半小时，李尚平倒在龙光桥镇长坂村马尾口附近的路边，离家只有300米。

南塘中学离案发现场不远。 许多同事听到事故前往现场，赵朝阳也在其中。 他记得李尚平倒在地上，右脸陷落，耳朵后面有个大洞，血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李尚平的姐姐李尚家和父母也来了，刚接近，老夫妇就直接倒在地上昏过去了。

刘珍接到姐夫的电话得知丈夫出了事故，姐夫说:“请早点回来，直接回家。” 她坐出租车回家时，附近的马路上挤满了人。 人们蜂拥而来，停下门不让她下车，出租车直接开到家门口。

7月4日，李尚平告诉新京报记者，事件发生后，赫山区交通警察大队的人带着法医来到现场，认定李尚平死于交通事故。 但第二天，益阳市公安局的人又带了法医来。 他们在李尚平家的院子里重新验尸，刘珍被哥哥拦住没有下楼，但父亲李三保在场，验尸和开头检查的结果是被枪毙了。

李尚平生前的朋友曹怀宇对新京报记者说，他后来从专署听说歹徒向嘴里开枪，弹药通过大脑发射，射击距离在2米以下。

李尚平的死，表面上没有征兆，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人处世，不是正直的性格，而是让他树敌。

曹怀宇说，1993年从中等专科学校毕业后，李尚平本在当地省属要点中学担任高中英语老师。 之后，由于和某同事的关系不合，先调到中学，再调到小学。

因为小学没有英语课，曹怀宇又因为自己的关系，调到李尚平事故时就职的南塘中学教中学英语。

在刘珍眼里，李尚平为人清白，不能和学校的同事说话。 他坦率，说话不留情面，经常挖苦人。 “他说你有什么能力，只是拍屁股！ 同事不擅长来家里打牌，他说人像猪头。 ”。

业余，李尚平爱上了网络，一到家就总是对着台式电脑上网直到上午。 刘珍记得，丈夫的网名是“老九”，取古代的“九儒者”一词，意思是儒者是第九人，乞丐是第十人，教师地位低。

他经常在新浪网、“焦点网谈”、湖南“红网”等网站上发新闻，关心教育议题。 他曾经的投稿《教师一个人的内心独白》有数百篇投稿，引起过热烈的讨论。

因为很在意时事，李尚平在益阳电视台的照片文字频道做兼职总编辑。 曹怀宇是频道的创始人。 李尚平启动了“每天315”的节目，收到各种投诉，暴露、调查了卖假货的商家。 曹怀宇说，前段时间他们可能有点惹人生气了。

另一件惹怒人的事发生在李尚平事故的几个月前。

2001年12月下旬，南塘中学几名教师没有领工资，李尚平挺身而出。 他给益阳市市长热线、赫山区政府打了投诉电话，以“湖南益阳800教师2001年12月工资黑了”为题，在湖南经视的论坛、红网的“平民之声”等栏目中发送了消息。

湖南省城市频道曝光后，工资问题得到了迅速处理。 但是，2002年3月21日，电视情报播出的第二天，李尚平在日记中写道。 “有人不喜欢起风浪，我被迫下岗也不惜。 他还说:“隐约听到‘我要倒霉了’的意思。”

没有结果的调查

李尚平事件后，公安机关和私交好的曹怀宇请假，与赫山区公安分局的专业署一起调查。 曹怀宇记得，专业小组由区公安局长亲自带队，派遣了40多名民警，特意去李尚平家附近的益阳市强制隔离戒毒所的办公室。

在刘珍的形象中，丈夫被杀时有一些线索。 比如他手中的白金戒指和摩托车都留在现场，他平时没有带钱的习性。 这证明杀人不是为了抢财物。 比如李尚平练习过拳击。 身体强壮，力量强大，陌生人无法接近身体。 曹怀宇也经过法医鉴定，表明李尚平没有战斗迹象，摩托车也没有伤痕。 警察根据这个估计，事件发生时李尚平自愿停车，犯罪的可能是熟人。

据调查，警察首先从情杀开始，发现李尚平的生活很简单，没有感情纠纷。 之后，调查以仇杀为主线展开，沿着刘珍整理的李尚平日记21本、李尚平日常出版的网络帖陆续推敲。

姐姐李尚家记得，那时专署的民警几乎每天都跑回家，问了同样的问题“回答了1万”，李尚平是打别人还是拉了哪个小偷？ 她认为专题小组的调查完全没有方向，不断地调查，找到和李尚平有矛盾的人就去调查了。

“当时，专题小组至少有五个小组，一组整天呆在家里检查电脑和日记，访问当地，调查外国。 ”。 曹怀宇记得有一次有线索表明李尚平在长沙台球上和人吵架，民警跑到长沙，最终证明对方没有犯罪。

曹怀宇想起这样的调查持续了一个多月，专业小组的领导从局长变成了副局长，从副局长变成了一般民警。 专题小组的人员也逐渐减少，从最初的40多家公司减少到7人、4人后，“就这样慢慢解散了”。

李尚家记得，专业小组最后的组长是蔡毅之，读书时是李尚平和同学。 刚开始调查时，蔡毅之每天带着警犬在案发现场周围的山林里寻找线索，发现一点就通知家人，有力量不破案。 “但是，在调查过程中，专业小组突然解散，蔡毅之也不出面，我们的电话也不接了。 ”。 据李尚家透露，蔡毅之被调到乡下，说“(李尚平的事件)最后没有人管理”。

据《南方周末》2002年7月的报道，当时赫山区公安分局雷副局长调查了很多谣言，包括警察被小偷报复、被举报的烟店报复、被冒犯的工地老板报复等，认为这些说法是没有根据的。

李尚平的家人认为，李尚平被杀害与通报当地政府拖欠，扣除教师工资有关。 李尚家怀疑犯人是当地的“黑社会”。 这个“黑社会”认识李尚平，据说在案发现场有人听说李尚平叫了他的幼名。 “但是这个‘流氓’也被指示了”李尚家说，益阳的当地一直有对比这件事的传闻。

直到2002年6月，在专业小组还在的期间，曹怀宇私下见过蔡毅之，蔡毅之说事件难度太高，无法调查。

根据曹怀宇的注意，专门署只是在那一年进行了外围调查，“包括他的电脑、日记、一点亲人朋友的记述，与某人有怨恨、有什么纠葛，实际上是外围，与传说通报中被杀害没有实质性关系。

总之，事件发生一个半月后，王玲秀听说赫山区公安分局已经以“抢劫、逃跑犯罪”解决了李尚平事件。 她去公安局问了一下，对方默默地说:“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不要听我们外面的谣言。”

7月12日下午，新京报记者为此给赫山区公安分局打了电话。 据该局工作人员透露，李尚平事件还在调查中，“以强盗、逃走的犯罪结束案件”的说法不真实，相关细节还不能透露。

破房子

李尚平去世后，家人的生活轨迹混乱了。

母亲玲秀每天都哭在儿子的坟墓里，被家人拉回来，被村民推荐。 李尚平的遗像放在二楼的书架上，王玲秀不敢上楼，永远只打扫一楼的房间。

姐姐李尚家也哭个不停。 读书的时候，书上出现了弟弟的名字，她会哭。 上街的时候，有人的背影看起来像他，差点哭了。 她好像失去了味觉。 饭菜送到嘴里，肉和胡萝卜有味道，她索性什么都不想吃，10天瘦了6斤。

刘珍是个比婆婆和阿姨冷静理智的人，曹怀宇形容她“修养好”。 失去丈夫后，她整理日记，翻阅，学习他的样子上网，发消息，好像比以前更了解他了。

在1993年的日记中，刘珍看到李尚平用郑重的字写下了人生的志向和目标，“做一个说实话的作家”、“公正管辖天下”。 她开始关注过去没有关注的话题，在qq上和关心李尚平的网民聊天，在天涯社区发新闻，告知网民最新访问进展。 她给自己起了网名说“不能接受”，但这房子里发生的事，她不能接受。

工作中，刘珍和李尚平一样是老师，在赫山区的另一所学校教体育。 学校离家很远，所以中途不得不换两次车和轮渡。 过去，她只在周末回家。

但是，李尚平去世后，4岁的儿子李文博(化名)突然不再照顾我了。 刘珍试图调到家附近的学校，但最终没有被调走。 2003年9月，在北京记者的帮助下，她辞职离开益阳，去了江苏的私立学校。

为了在儿子身边，刘珍提议把继父、婆婆和孩子接到江苏省一起住。 但是继父李三保不同意，多次留在老家。 但是，整天都在那个悲伤的地方，整天全家人都哭，也会影响孩子。 刘珍有一次还在读小学李文博爬上父亲的椅子玩，突然他去问爷爷。 “一个东西是破的好还是不破的好？ ”。

爷爷，当然最好不要破。 衣服破了就不能穿了。

李文博说:“不，破了好，父亲的案子破了就好了。”

在江苏生活了几年后，刘珍走出了昔日的阴影，好像和别人再婚了，丈夫还是老师。 李文博跟着祖父祖母在益阳长大，性格内向沉默寡言。

与在家的三个女性相比，李尚平的父亲李三保很顽固。 2002年5月22日，事件发生不到一个月，李三保带着妻子、媳妇去访问了。 访问的目的很简单。 我希望政府敦促公安部门尽快破案。

6年多来，李三保等人陆续找到益阳市委市政府、市教育局、市访问办公室、市公安局、赫山区公安局，李三保带着妻子和亲戚来到长沙，寻找湖南省委省政府联合接待室、省政法委员会、省公安厅。 每次访问都有一些具体资料，然后没有下文。

刘珍记得益阳市政府办公室的领导说“事件公安机关会调查”。 请放心。 但是，不要着急。 ”。

燃烧着的希望

事件刚发生的一两年，社会上关注李尚平的人很多。

2002年5月9日，湖南“红网”首次报道李尚平被杀害。 那年7月15日，一位媒体人在天涯社区发表了《被枪杀教师对李尚平事件的个人调查》，记录了6万多点击量，得到了5000多个回答。 网民们还在“网友纪念”上设立了“李尚平纪念馆”，可以在网上留言、喝酒、烧香、蜡烛等，迄今为止访问了24万次以上。

之后，《南方周末》、《现代教育报》、《中国教育信息》等媒体相继报道了李尚平事件，引起了很大的社会反响。 2003年4月19日，中央电视台“情报调查”栏进一步以“一名教师意外死亡”为主题连续三期报道。

中央电视台节目播出时，李尚平的家人一起坐在电视机前，旁边的电话响个不停。 认知，不认知的人都来打招呼，李尚家想起回忆，另一个电话来自加拿大。

李三保后来在接受网友采访时表示，在央视节目播出后，当时的益阳市市委书记召集教育局、财政局、龙光桥镇联学校和南塘中学校长开会，要求调查李尚平事件。

王玲秀记得电视台播出后，省领导接待她，领导个子高，说普通话。 领导说:“老年人你说得很好，我能理解。 ”。

那天李尚平家的气氛变得轻松了。 好像大家都在等。 “真相快出来了。 ”。

但是，真相没有出来。 后来李尚家不希望父母和弟媳再次来访。 “所有的目击者都在电视上作证了，去访问能做什么！ ”。 李三保不听。 他和女儿辩论了。 “儿子受害，父母不为他寻求公正，谁能帮助他！ ”。

访问的几年里，李三保经常出去钓鱼。 一位李尚家建议他:“别走，钓来的鱼都送人，没自己吃过。” 李三保哭着说:“去钓鱼的在哪里？ 出去哭着回来了哦！ ”。

根据李尚家的回忆，李三保的访问一直持续到2008年左右。 年，73岁的李三保被查出肝硬化，从确诊到去世只花了110天。

李尚家认为父亲把弟弟死的痛苦藏在心里。 离开前的最后半个月，李三保把孙子李文博叫到病床前，说:“要好好学习。 人有父母，你只靠自己”。

重新开始调查

出乎意料的是，发生在2019年6月20日。

那天晚上，湖南省新晃侗族自治县县委推进部通报说，2019年4月中旬，新晃县公安局在扫黑恶专斗争中没收了杜某涉黑涉恶集团。 在搜查中，杜某解释说2003年1月杀害了邓某，埋在新晃某中学的操场里。 得到此案线索后，市县纪委监察委员会、政法委员会、公安局分别设立了专门署，迅速开展业务。

媒体报道新晃操场埋尸事件后，刘珍给儿子李文博打电话，让他上网发消息，也许李尚平的事件也能处理。

这时李文博已经大学毕业，等待研究生入学。 李文博告诉刘珍，这两个事件不同，新晃的事件“相当于人抓住，自己供给”，父亲的事件“没有影子”。 但是，新京报在6月23日发行的评论“邓世平冤枉雪，李尚平的事件也别忘了”中，再次让李尚平进入公众视野。

6月27日，认识李尚家的北京律师在新浪微博上发文，以“邓世平事件后，采访了李尚平的姐姐，拷问了17年前的枪击事件”为题，马上引起了关注。 两天后，吴丹红在新浪微博上说，赫山公安分局联系李尚家，准备重新开始调查李尚平事件。

7月2日下午，据《中国青年报》报道，益阳市公安局已经设立了专门警署，调查17年前李尚平被枪击的事件，该事件由湖南省公安厅派遣人员指导。 当天，湖南省《红网》的《时刻情报》报道称，湖南省公安厅对李尚平被枪击事件一直在调查中，现在，专业署加大了精干力度，提高了破案力度，省公安厅指派专家指导破案工作。

对此，李尚家对新京报记者说，6月30日赫山区公安分局联系了自己，但不知道当时的事件。

除了李尚家，与事件有关的其他人似乎没有受到警察的询问。 7月5日，新京报记者发现了当时事件中听到枪声的村民刘某。 刘先生说，最近公安局的员工没有来调查情况。

对此，新京报记者7月12日给湖南省公安厅情报所打电话，想知道李尚平事件再次调查的原因和现在的进展。 但是，该事务所的员工说，负责这件事的同事有事外出，发布消息时没有回应。

最近，李尚家的房子再次热闹起来，四面八方的好朋友给她打电话提供线索，解决李尚平事件似乎再次成为可能。

来自山东省的记者问李尚家，事件解决后，她有什么想法？ 李尚家说，弟弟走后，家里已经没有幸福了。 她向过去告别，想重新开始。 “但是，一生还有几十年？ ”。

因为家里的事，刘珍也回益阳了。 17年过去了，她心中对破案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她认为，如果李尚平的事件这次不能全部解决，可能真的会成为悬案。 那个可能会像幽灵一样，永远浮在这个家庭里空。

新京报记者卫潇雨湖南益阳报道